本网编按:以下第一篇是CWI中文网站2009年7月6日对新疆事件的回应。这个回应的分析批判部分基本正确、有一定参考价值。但是它的结论部分(即最后一节)则是机会主义的。参见先工网民族问题提纲第三部分第7点。
第二篇是对9月初针刺事件的回应,模式基本同上。
转自http://www.chinaworker.tk/zh/content/news/787/
新疆:残酷镇压引发致命暴乱 星期一, 6 七月 2009.
140人死亡,800多人受伤, 中国数十年来穆斯林地区最严重的种族冲突
文森特-科洛(Vincent Kolo),中国劳工论坛(chinaworker.info)
由于警察的粗暴镇压导致在新疆首府乌鲁木齐一场由300名维吾尔族人举行的和平静坐抗议转变为这一突厥语人口占多数地区数十年来最严重的种族暴力冲突。
新疆也被众多维吾尔人称为东突厥斯坦, 由于“9/11”和全球“反恐战争”之后中国当局的镇压,对非汉语民族的歧视, 以及日益扩大的贫富差距使当地原住居民一直处于社会底层,也导致当地的民族冲突日益激化。
7月5日(星期日), 数百名防暴警察冲击了 由 维吾尔青年举行的和平抗议导致抗议者大规模的愤怒。根据新华社报道,大约一千名维吾尔人参与暴动,推翻警方的障碍,攻击旁观者和捣毁车辆。
西方媒体援引目击者说,至少3000名暴乱者与约1000名警察和武装警察发生冲突。中国官方媒体提供的数字是,至少140人死亡, 816人受伤,并警告说,死亡人数可能还会进一步上升。报告指出,共有 261台机动车辆和大约200家商店被攻击或烧毁。
《纽约时报》报道,如果这一伤亡数字得以确认,将是中国多年来发生的最致命的暴力事件。这是自1997年以来新疆最严重的暴力事件, 死亡人数 已经超过去年西藏地区所发生的骚乱。目前乌鲁木齐已经宣布处于戒严之中,所有的电话和互联网通信全都被切断。数十名伤者不分汉族和维吾尔族都被送到市医院接受治疗。
中央电视台(CCTV)播放了维吾尔抗议者攻击和用脚踢打倒在地面上人的影片。其他人茫然坐在那里血流过他们的脸庞。正如2008年3月在西藏首府拉萨发生的骚乱一样,此类影片和图片将激起占中国人口92%的汉人中的反维吾尔族情绪。
事实上,这也是中国统治精英的意图,他们无疑希望抓住在乌鲁木齐发生的热点事件转移人民对的注意力,从而避免影响执政党共产党庆祝建国60周年时所面临日益加深的权力危机。就如通常情况下,中央的主旨是官方宣传暴力活动是由新疆以外的流亡团体煽动的,所以 华人应该联合起来支持“他们的”政府,以抗议“外国干涉” 。
任何人都不应被政府对这一事件的宣传所欺骗。这一阶段的报告资料还并不完整,但乌鲁木齐发生抗议起初阶段是和平性质似乎很清楚。美联社报道说: “关于新疆首府乌鲁木齐发生了什么还很难说清,但暴力似乎因为和平示威人群拒绝散去而造成的。美联社引用一个美国目击者的说法,“警察用催泪瓦斯,警棍和消防高压水枪把示威者驱散,而抗议者敲打警察障碍并捣碎巴士的窗口。“每一次警察动用一定力量,人们就会跳过障碍站回到街中。就像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样。
广东的工厂发生的种族冲突
示威的诉求是要求官方公开回应6月26日 发生在华南广东省的一个冲突事件。在广东韶关市的一家玩具厂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汉族和维吾尔族农民工之间的民族冲突, 冲突导致两名维吾尔人被杀害(尽管有报告实际死亡人数可能会更高)和118人受伤。这起事件起因是一汉族工人丢失了在当地一家玩具公司香港旭日实业的工作,并不指责管理层,反而迁怒于新近到来的600名维吾尔族工人。(香港旭日实业集团是香港的一家私营公司,目前在华南地区共雇用超过50,000工人, 老板姓崔是香港的'玩具亿万富翁')
据官方媒体报道,该失业工人在网上编造谣言声称6维吾尔族男工强奸了两名汉族女工, 日前已被警方逮捕。由此导致当地数千汉族工人使用刀具与棍棒袭击了维吾尔族工人宿舍, 与维吾尔工人发生流血冲突。
这一冲突事件在中国具有标志意义,由于经济危机导致失业率一直创新高(达到1949年后的最高纪录)与减薪(2亿多农民工不得不为越来越少的工作岗位和低收入进行恶性竞争)。而与此同时官员腐败几乎渗透到了社会活动的 每一个领域,进行,可以用于表达抗议的渠道被彻底堵截和工人自我组织遭到取缔,对当局的愤怒正在上升,但同时 也表现为种族主义,犯罪,吸毒,自杀,以及其他表达绝望的方式。作为韶关事件的脚注,旭日实业的老板资产超过10亿美元拥有一幢豪宅和停着30多辆跑车的私人停车场。韶关政府规定的最低工资是每个月500元(约合73美元),而这也恰恰是今天'两个我国'的极端景象。一个农民工不得不工作261年,并且不吃不喝不花费一分钱才能买得起他拥有得一辆法拉利。而为得到这样的一份低工资有时还会带来悲剧性得血腥后果。
而在乌鲁木齐爆发的冲突则是广东省韶关冲突的'反馈循环'。已经有报道显示,在韶关警方也有人参加了对维吾尔族工人袭击,有几个维吾尔人尽管受害者也被逮捕,传说所有维吾尔人的手机的已被没收,以防止他们传播信息。为这些报告所激怒且担心官员 会有意掩盖真相,所以一群维吾尔族人走上乌鲁木齐街头要求官方明确答复,并且抗议显而易见的歧视性待遇。
韶关事件在互联网上甚至官方媒体上得到广泛的报道,无疑在维吾尔人之中引起了极大愤慨,他们目睹数百万汉族进入新疆,控制了越来越多的私营行业(乌鲁木齐人口230万,现在其中70%是汉族) 而维吾尔人如果迁移到其他地方,就容易遭到系统性的歧视和种族主义,受到警察的骚扰,一些汉族也认为他们'不可信'和'暴力倾向'。
种族主义思想在任何一个社会都不是自发地从群众中产生的,而是由统治者为促进他们自己的政策利益而蓄意植入和培育的。因此,这正如欧洲所存在的反犹主义,和美国 “白人至上”的思想及对非裔美国人的歧视。几十年来中国官方一直对维吾尔族坚持使用自己的语言,文化信仰和宗教而感到警惕,认为这威胁了“国家利益”。
这些偏见明显表现在对乌鲁木齐事件的官方描述中。 声称 总部设在美国的维吾尔族流亡集团发言人热比娅是骚乱背后的黑手。新疆自治区主席巴克利说, “在[韶关]事件发生后,三股势力[即分裂主义,激进行动派,和宗教极端主义]在国外努力挑起事端,攻击我们,煽动街头抗议。 “
这种说法就好比说去年的西藏骚乱是由达赖喇嘛策划的一样,而当时,他恳求被允许参加北京奥运会而被他自己的支持者所抵制。而同样当汉 族和其他民族的工人进行罢工和街头抗议,政权经常点名认为“黑手”是激进知识分子,人权活动分子,左派,或法轮功学员,他们声称背后必定有人采取某种行动-仿佛工人太愚蠢而无法自己进行斗争。现在新疆虽然在维吾尔族和其他少数民族中存在一定支持独立的倾向,但这还还不是一个普遍趋势,它也没有成为此次抗议的驱动力。目击者报告说,一些示威的维吾尔族还带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这是很合乎逻辑的,因为他们的行动其目的是是确保基本权利和保证的维吾尔人在中国其他地方工作的权利,也是希望这将提供一些保护防止镇压和反对如今密集的“分裂主义”的宣传。在从广东到新疆,现在存在有一个非常真实的危险-为政府进行沙文主义镇压的宣传与辩护-并可能导致在中国其他地区出现针对维吾尔族的种族主义攻击。
警察开枪射击
从来自于目击者的大致描述来看,是在警方发出多次警告试图清场时向示威者开枪导致把一场和平而愤怒的抗议活动转化成为数十年最严重的暴力 冲突。即使没有全面了解事件(也许可能永远不会全面了解)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合乎逻辑的。有几个证人分别说明,他们是在7月5日晚上听到枪声的 。为什么在持续几个小时的和平静坐抗议之后突然没有挑衅就直接转化成一场冲突,而且 还是在一个维吾尔人占少数的城市中,而警察人数已经达到一定规模的时候?正如英国《泰晤士报》指出:“乌鲁木齐多年来一直是新疆地区控制最严密的城市,因为汉族人口的迅速增加和大量安全部队的存在。 ”
是安全部队把一个“控制严密的的城市”变成流血之地?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只需要看看他们在中国其他地方的纪录就可以。笨拙的治安管理能力是引发各地动乱和暴乱的一个众所周知的主要原因。一年前瓮安事件(贵州省)如此,不到一个月前的石首事件(湖北省)也是如此,类似的案例举不胜举。
中共当局具有影响力新闻周刊《嘹望》在其6月15日的评论中指出:如果领导干部不能守土有责,不能勇于担当,能躲则躲,习惯于把群众的不满说成敌对势力的煽动,把警察推在前面,借以掩盖自己执政能力的低下,强力压制住一时的骚动,却不去努力夯实执政党、政府和国家民族的百年基业、万世太平,那才是最可怕的。 “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中央国家机关敦促地方政府采用灵活的办法应对危机因为担心地方性的抗议活动很容易失控,因此上文同样解释说: “社会矛盾已形成一定的社会基础和群众力量从而制造了随时可能引爆的火药桶...“然而,尽管存在着体制内这些'明智的劝告',但当局机器如庞大的章鱼般充满着矛盾和不稳定,例如头脑虽然敦促需要谨慎从事,但其触角却做着相反的行为,习惯性地采用他们最了解的方式:暴力。这似乎也是触发新疆骚乱的动因之一。
社会主义和工人阶级的团结
骚乱本身的性质是一种盲目的和破坏性的行动,代表着绝望的行为。它不是真正能实现政治要求的方法,而且也没有遵循民主议定结构(当然在中国这本身是非法的,因此很难实现) ,如在新疆就很容易地导致因为他们的种族而将无辜平民作为袭击目标。社会主义这绝不支持或倡导将骚乱作为一种政治斗争的手段,但我们也不会加入到由中国专制当局领导的“合唱团”中同声相应,将这一事态的发展完全归罪于维吾尔族示威者。该由北京政权及其安全部队对所发生的一切负责,由于其对公众的抗议和任何形式的独立的行动和思想的零容忍态度是导致目前中国社会爆炸性局面的根本原因。而这正是我们作为社会主义者早在 一年前就提出的警告。 中国劳工论坛(chinaworker.info)认为: “虽然这表面'平静',但是新疆仍然是一个定时炸弹... ” [新疆的民族问题, chinaworker.info,08年1月15日]
社会主义者完全反对中共政权在新疆所执行的政策和目前正在乌鲁木齐进行的镇压。中共国家机器在新疆的所作所为与它在其他地方对骚乱的镇压没有什么不同的:其目的就是在于捍卫富有精英的利益和横行无忌的专制当局的统治。应该针对7月5日和6月26日事件举行独立的非政府的调查,调查人员中应该包括由维吾尔族社区自己选择的代表。工人阶级跨越宗教和种族界限进行团结是解决这一危机的唯一出路。充分实现民主权利,包括停止在学校和工作场所内针对语言和种族的歧视,赋予少数民族完全的民族自决权,都将成为这一斗争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以独立工会组织为基石,将所有的工人不份论国籍,性别,宗教信仰,和户口状况团结起来,建立一场新社会主义劳工运动是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
支持建立一个社会主义新疆和社会主义中国
下文来源于由文森特-科洛和陈励志联合撰写的《暴风骤雨将临——中国:世界的血汗工厂》一书中关于新疆问题的章节:
在这个阶段,不能肯定大多数维吾尔人想彻底独立。尽管今天的经济增长的影响极端一面倒,很清楚新疆得益于与中国其余地区的经济一体化并且甚至在维吾尔人中有一个可以理解的东突的独立国家会遭受到失去工作和投资的恐惧。不过,如果多数人选择独立,社会主义者将支持这个选择,但必须说明是"独立民主的社会主义东突厥斯坦" 的口号,并解释说要摆脱北京政权控制(以及中亚的反对独立的资本主义精英) ,只有通过在全中国和全亚洲的基础上的一次成功的社会主义革命才能实现。
只有把他们的奋斗,换句话说,在中国和国际范围的一场工人阶级的群众革命运动同结束资本主义和专制主义联系起来,对维吾尔人的民族压迫才能加以克服。在民主的工人和贫困农民的政府的基础上,新疆人民将自由决定自己与中国的关系,是否独立(民主的保证包括自治权利或与汉族广大地区分离的权利)或在一个统一的国家内的真正的自治。这包括广阔的中国,中亚和俄罗斯的社会主义联邦-在民主和自愿的基础上,为开发欧亚大陆巨大的经济潜力打开了无限的可能性。
基于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在新疆和更广大地区的民族冲突是不可解决的。这就是为什么马克思主义者拒绝给予现有的民族主义政党和集团任何支持-世俗的或宗教的 -其中没有一个提出替代资本主义的方案,因此,不管他们声称的目标如何,他们不主张废除压迫和贫穷而只是转变这种压迫的民族-国家形式。但我们是完全反对由中国国家发起的民族主义者或宗教组织的镇压并支持其合法的活动的权利,正如我们呼吁充分的民主权利:政治活动自由,信仰自由,集会权,新闻自由等。我们支持维吾尔族和其他少数民族的民族和文化权利,包括:在与国家交流时使用他们自己语言的权利,在教育系统内使用少数民族语言的权利和结束在就业、住房和公共服务等方面的各种歧视。
在新疆和其他地区的工人阶级必须独立于所有资本主义政治形式组织起来。为解放自己,它必须与中国其他民族和其他省份的工人联结起来。汉族中国工人阶级也必须把反对在新疆的民族和宗教压迫的斗争和他们自己的斗争结合起来。新疆已在国家镇压和'反恐'中成为用来对付所有那些站起来向中共专制政权斗争的-罢工工人,反污染活动家,民运和社会主义者的最新技术的训练场:只有建设一个统一的工人阶级运动,其中的被压迫的少数民族成员将发挥关键作用,才能使资本主义,专制主义和民族压迫成为历史书籍记载的过去。
新疆:再现暴力冲突 星期二, 8 九月 2009.
中共当局正在失去对西部新疆的控制,5人死于新的种族冲突
中国劳工论坛报道(chinaworker.info)
几日来,数万新疆汉族群众走上乌鲁木齐街头游行抗议,要求新疆自治区党委书记王乐泉下台。如此前所未有的抗议始于9月2日,起因是由维吾尔族青年对以汉族和其他民族市民采取的一系列针刺袭击。维吾尔族是新疆地区人口最多的民族,为突厥语系的穆斯林群体;但在乌鲁木齐市和其他几座城市中属于少数群体。汉族示威者们高喊"王乐泉下台"的口号,以表达他们对地方领导人未能保护他们的安全与权益感到不满。人群中有强烈的沙文主义情绪而反维吾尔族的倾向,但同时也提出了政治诉求--要求中央政府的投入和就伤害作出赔偿,要求惩治官员腐败。
这一系列激烈抗议和汉族示威者企图冲击维吾尔族聚居区呈现出了新疆地区日益紧张的种族对立情绪,在今年7月发生的种族冲突中有近200人死亡。9月3日与4日,发生数起,汉族与维族的冲突,及汉族群众与警方的。警方发射催泪瓦斯驱散人群。而且部分示威者还提出政治诉求,要求政府加大经济投入和严惩官僚腐败。按照官方的报道,冲突导致5人死亡,14人受伤,但没有说明伤亡者的民族成分。另在冲突中有3名来自香港的记者在采访时遭到武警殴打拘捕,也引起了香港群众的不满和民主派人士的抗议。
针刺袭击引发大规模恐慌
针刺袭击起始于2周前,并在乌鲁木齐市内引发大规模恐慌。由于一党专制对新闻媒体的严厉封锁,包括自7月以来对手机信息和互联网的监视希望来减少政治不满,但令人感到讽刺的是--却导致了新的抗议。在这种态势下,地方官员看起来无力向公众解释具体情况,那么各种传言也就不胫而走。虽然目前还没有人死于针刺袭击,但许多人相信针管内含有艾滋病病毒或者其他病毒。据报目前已经有531人遭到注射器刺伤,但还没有中毒或反应的报道。有一起袭击警察的案件中发现针管中含有海洛因残留,但吸毒成瘾在乌鲁木齐是个比较常见的现象,在维吾尔族青年其他人群中都有吸毒者,而且一起含海洛因的针刺袭击并不能证明是组织好的化学攻击。汉族是袭击的主要目标,但同时也有包括维吾尔族在内的其他少数民族成为袭击目标。
医院的专业人士警告说一些人以为自己也遭到针刺袭击,但事实上是遭到了昆虫的盯咬或者其他问题。但也无法排除那些遭受针刺攻击的人可能有中毒或者疾病的反映--潜伏的病毒,如HIV艾滋病病毒等,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发作。同时乌鲁木齐还流传菜场中的蔬菜和肉类可能被下毒的传言。无论最终的真相到底如何,但有一点是清晰的就是新疆所谓的"共产主义"地方当局的已经处于左右为难和手足无措之中。危机起始于警方对维吾尔族7月5日抗议活动的过度反应,而最终导致当局对新疆和其首府乌鲁木齐的局面失去控制。由于担心政府丢失颜面而采取的镇压与信息封锁最终导致更为紧张的种族冲突,当局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相同的错误。
如果希望用针刺袭击作为对抗中国政府的"斗争手法"的话,那将是极端错误的手法,并只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也许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策划是希望通过散播恐慌而迫使更多的汉族离开当地。但这其实是严重的误判,无论是对维汉哪个民族而言,那些可能离开当地的人群早已经这么做了。而只有一个跨越种族的联合群众运动才能改变现在的局面:只有改变当前的制度才能赢得民主权利和经济安全。类似于针刺袭击的行动只会导致种族冲突进一步加深并阻碍不同民族间的团结。最终这些行动只能有助于国家机器,并为更为严厉的镇压提供借口。同时,针刺袭击事件也反映出维吾尔族青年中恐怖主义的倾向仍然是初级和原始的,也没有来自于外界的直接武器援助和支持。
7月暴乱的后果
直到上周,虽然乌鲁木齐市内两大民族间对立情绪严重,但没有发生进一步的抗议。不过即使警方发言人也承认"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新的冲突和对峙"。7月份所发生的暴乱事件是个转折点,原来依靠镇压维吾尔族和限制其独有宗教文化特征才维持的"脆弱"和平被打破了。从那时起,很多商店迄今仍未开门,而且日常用品价格飞涨。7月份的暴乱之后,导致乌鲁木齐市内出现大规模的逃离现象。数万汉族群众离开新疆前往中国的其他省份,而维吾尔族则逃往农村和新疆南部维族占多数的城镇。旅游业曾经作为当时主要收入来源的支柱产业彻底崩溃了。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很多汉族抗议者要求中央政府加大对新疆的经济投入。
至9月5日,抗议与冲突已经基本平息,但局势仍然非常紧张;数千军警被部署到乌鲁木齐市内各地,维汉民族社区之间情绪对立严重,执勤的警察也承认市面极为萧条,自7月份以来,第二次出现大量民众离开乌鲁木齐市的现象。作为新疆重要收入来源的旅游业状况更是大幅下降。悲剧性的事实是,这里缺乏跨越种族的草根式的工人运动,--可以将不同民族的群众联合起来并寻找解决问题的道路。毫无疑问,维吾尔族,尤其是青年一代,正变得日益激进化,但并没有合适的领导层和战略以建立合适的群众运动去实现转变。而汉族群众也放弃了很多遂愿国家当局和执政党的幻想。他们感到被"遗弃",响应到西部来工作以建立一个"新中国"的口号,但现在却被孤立地困于一个并不受到欢迎的环境中。恐惧成为了2个社区这些日子里共同的占统治地位的情绪。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就在汉族群众示威的一周前,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才于8月25日结束其对新疆的视察以示当局对局势的掌控。而汉族群众愤怒的目标自治区党委书记王乐泉曾经被视为胡锦涛的亲密盟友。而这可能成为幕后的共产党内部两大派别(胡锦涛的团派和江泽民的力量)的权力斗争的一个部分,包括王乐泉的未来、新疆的政策、以及其他非汉族聚居区。
为安抚汉族群众,当局于9月5日(周六)宣布免去乌鲁木齐市委书记栗智和新疆公安厅厅长柳耀华的职务。这两人被免职似乎是为了保护更高级别的王乐泉。但根据法国国际广播电台的说法,王乐泉的职务也被遭到罢免。但可能会在即将召开的十七届四中全会之中或结束后才正式宣布。这次全会将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会议,在会议期间党内双方会争取领导层中的名额和职位发生争斗,因为这将影响到2012年,胡锦涛下台后的接班人问题。
作为省级行政区域的一把手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的王乐泉如因局势不稳和迫于群众的压力而下台,将是中共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现象。这也反映出当局的中央领导人和省级领导人在新疆的群众中失去了基本信任,众多汉族群众的抗议表达了他们巨大的不安全感。他们正对整个新疆地区和他们所制造的政治混乱失去控制。正如罗素•雷•莫斯(Russell Leigh Moses)的评论,"正如所有关注中国政治的人所必须明白的,迫使王乐泉下台将被视为进一步动荡不安的征兆,而这本身就是从未有过先例的。"(彭博新闻社BLOOMERBERG,9月7日)仅是因为这个原因,王乐泉可能回在目前阶段仍然保住他的职位--因为他的下台对整个中共当局而言将意味着巨大的政治成本。但最终这个问题的结论将取决于乌鲁木齐街头的情况.假如在未来的数日或数周内出现新的群众性抗议活动能够,那么王乐泉的下台也将是注定的。
政策从一边向另一边急转
当局采用的遮遮掩掩左右摇摆的方式只会使汉维两族社区的恐惧与愤怒感与日俱增,而无法使任何一方感到满意。一方面,汉族群众认为政府在处理维吾尔族暴力袭击的问题上表现过于"软弱",而维族群众的想法则正好相反,他们只见到的是7月5日暴力冲突后政府逮捕了超过1000名维族青年。如果当局希望将对维族的审判和处决推迟到10月1日国庆之后,从而避免国际上的指责而导致影响其"国庆气氛",那么这将使汉族社区更加认为是某种偏袒。
最初当局不愿意公开说明针刺袭击犯罪嫌疑人的所属民族(有超过20名嫌疑人被逮捕),可能就是希望以此来减缓汉族的反应,但现在看来这一企图完全失败了。所以官方说法就成为了这是"分离主义分子"企图分裂中国的做法。但这样一来又会使那些并不支持这种惨无人道袭击的维吾尔族群众感到恐慌,他们会担心自己因此成为汉族报复的牺牲品。现在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根据新华社的报道,王乐泉调集了7000名政府官员进行"和谐维稳",走街穿巷,挨家挨户去解释政府政策和"解决争端"。但王乐泉从1994年以来,执掌新疆最高权力一直是宣扬强硬镇压路线的。他的外号被称为"稳定书记",虽然如今好象并不任何贴切。是否这一政策的最新变化和是否能挽救其政治命运还有待进一步的观察。
社会主义者在此提出警告,--由于缺乏跨越种族的群众性工人阶级运动以真正应对危机--,这些抗议事件很可能会最终导致类似于昔日南斯拉夫的种族内战或者今天的伊拉克各地所发生的教派冲突和民族冲突。社会主义者和如中国劳工论坛(chinaworker.info)的任务在于必须清楚地向群众说明工人阶级跨越宗教和种族界限所进行的团结是至关重要的。
失业、贫困和住房等等诸多问题只有通过联合的群众性运动进行斗争反对现存的资本主义经济体制和专制当局的政治体制才可能实现。只有一个多民族的基层社区治安力量,通过群众在工作场所和社区内的民主控制,才可能打破仇恨和不信任的恶性循环从而保证汉族、维吾尔族和其他民族群众的安全。对内的人民武装警察力量和国家暴力机器早已失去在维族群众中权威,但如今也丧失了汉族群众的支持。为避免出现与日俱增的危险性--民族仇杀和大规模冲突的野蛮主义,只有实现真正的民主社会主义才是唯一的可行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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